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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 此恨風與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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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春萬沒有想到竟會是這個結果,訥訥道:“他去了什麽地方?”

“太子今日, 出城圍獵。”

莫玉麒不會撒謊, 也不敢看小春的眼睛。她的眼神太幹凈了,他看了會控制不住……

……

柳行素被一個男人重重地摟住, 第一瞬間便是惱羞成怒要推開,豈料這男人身體柔軟, 力氣卻比她大得多, 何況他那句暧昧動人的話一出口,柳行素哪裏想不到, 這是徐義理連同他的婢女合謀耍了她一通。

他今日只字不提上回送她姬妾一事,柳行素還以為他必定是想通了, 不會強塞人給她,可徐義理竟然變本加厲, 不但不知悔改, 反而弄了一個男人給她。

柳行素正待掙紮,緊靠著的門,此時卻傳來清晰的落鎖的聲音。

落鎖了……

“你放開本官!”

不過是個男寵而已, 柳行素冷了冷臉色, 刻意唬他。

少年男人的聲音藏了一絲委屈, “大人可是嫌棄小人出身低賤?小人不求別的,只求大人一夜垂青。”

說罷, 他放開了手。

黑暗裏,男人的呼吸逐漸遠去。

柳行素轉過身拉扯這扇門,果然已經被鎖得嚴嚴實實了, 柳行素厲聲道:“不是要帶本官來換裳麽?徐義理,你今日膽敢算計本官!”

外頭卻沒有回音,她看見自己扶在門框上的手指變得清晰,屋內已經點上了燈,淡淡的若有若無的香味隨之飄來。柳行素心道,徐義理別是還要給她下藥,她一扭頭,那少年又撲了過來,唇舌緩慢地湊過來,要吻她的臉。

柳行素矮身從他的胳膊下鉆了出去,“你不怕本官來日問責於你?”

“小人說了,只要大人一夜垂青,其餘的,什麽也不要。”

少年踩著一地昏黃的蠟燭光走來,秀雅白皙的肌膚如玉如瓷,如春日裏隨風擺動的楊柳枝,手指合著一件松松垮垮的藕色褻衣長衫,披散著墨玉般的長發,香味似乎是從他的衣間飄出來的,有種令人燥熱心動的功效。

他的笑容軟綿綿的,但又勾魂蕩魄,眼角斜開,眉尾迤邐,一見精致如畫,可惜,再見便覺得輕浮,令人不喜。

柳行素的手指顫抖起來,幾乎立刻明白了,“徐義理還讓你……”

“香裏有足以令人發狂的媚藥。”

少年氣如吐蘭,悠悠地掬了一把手,將柳行素抱在了懷裏,她呼吸起伏,整個人都在顫抖,少年疑惑道:“大人,你居然比我還軟。”

柳行素無力地靠住他,冷笑:“你這話的意思,等下,要本官在你下邊?”

少年受了驚嚇,“小人、小人不敢。”

柳行素作勢要推他時,這少年卻機靈地將她鉗制得更牢固了,“大人,只是,你當真是軟。”怕她又懷疑,他急切地又接了一句,“我、我還是初次,大人溫柔,小的便會少受些苦楚。”

“你把東西都準備好了?”柳行素的呼吸更熱了,人也顫抖得更厲害。

少年俯身,將一瓶脂膏塞到了柳行素的手裏。

柳行素此時終於怒極反笑了,“我都沒力氣了,你這是在羞辱我?”

少年不吭聲,只是取回瓶子默默地走到一旁,除了衣褲。

他正面對著柳行素,仿佛在觀摩她的反應,柳行素不惱也不笑,站在屏風邊,挨著燭臺上跳躍的火苗。影影綽綽的房間裏,只剩下少年隱秘的吸氣聲,他的呼吸仿佛急促了,臉色緋紅,又楚楚地望向柳行素,沒有絲毫瑕疵的一張臉,猶如一塊玉璧。

許久之後,他低聲道:“大人、大人可以了。”

這是逼她啊,箭在弦上了。

柳行素的臉紅了個通透,她卻只一味看著,目光隱忍而克制。但轉眼汗水便從臉頰上滾落下來了,那張清秀的臉此時看起來格外誘人。

少年不知怎麽的,竟然膽大包天,想起她說的那句“要本官在你下邊”,似乎、似乎也未為不可。

少年忐忑地走到柳行素身旁,手指輕輕碰她的肩膀,“大人,可以了。”

“徐大人身邊,還有這種尤物,真是讓我小看他了。”

她人不動,少年暗急,“不用忍耐的,這香如果沒有解藥,便是柳下惠也會……”

柳行素不動,瞬間被少年用力地箍住,他顯然是吃了解藥的,手臂那麽用力,柳行素還沒來得及反應,門豁然一聲被撞開,外面天光明媚,她看到他趕來營救自己的身影,就像九年前那樣的,清傲絕塵。

少年被駭了一跳,來不及離開,便被白慕熙推開了。

柳行素軟倒下去之前,徹底落入了一個懷抱。

“柳行素?”白慕熙抱著她搖晃,柳行素也不吭聲,遲來的徐義理連同衛崢、莫玉麒以及徐府中的幾名下人都臉孔各異,候在門檻外。

徐義理戰戰兢兢道:“太子殿下,這個、這個是誤會!”

白慕熙俯低目光,柳行素臉色暈紅,額尖冒著汗,渾身無力地軟倒著,而一旁的少年衣衫不整,媚眼如絲,若是他晚來一步——

“誤會?”

“這個……”

“殿下……”柳行素哼了一聲,難受地扯了扯衣襟。

房間裏有股暗香,他忽然目光晦暗。在場人多口雜,暫且不是與徐義理算賬的時候,白慕熙將人抱起來,清俊的面容冷然,“柳大人在徐府多吃了幾杯酒,不勝酒力,孤帶他走了。”

臨走時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猶如一灘軟泥的少年,他無助地張大著眼,秀昳絕倫的面貌,美得令人心旌搖曳。

他們方才在做什麽……

白慕熙已經不願意想了。

小春見柳行素竟是被太子抱著出來的,便猜到徐義理果然沒安好心,莫玉麒邁出門時,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,如果他不騙她,興許……興許大人就不會這樣,幸得太子英明,有機會讓她說明原委,趕來相救。

柳行素已經被抱上了車,小春忙趕來問大人是否受傷了,白慕熙沈聲道:“走。”

小春還沒來得及扒上車轅,馬車已經飛快地自街道上飛馳起來。

車夫是太子的親信,只顧著駕車,一句話也沒有。

柳行素躺在男人的臂彎裏,臉頰朝裏,低低地嚶嚀了一聲。手在他的身上蹭來蹭去,從肩膀滑到胸口,她神志不清地在他懷裏亂扭,嘴裏大口呼吸著。

白慕熙抓住她鬧事的手,目光黯了黯,“真撐不住,孤讓人帶個幹凈的女人給你。”

不知為何,這句話,說得似乎有點艱難。

柳行素不可置否,“我對女人沒有興趣。”

說罷,那只手又開始鬧騰起來,白慕熙被香味蠱惑,身體開始發燙。他臉色微變,一半紅一半白,最終還是無奈地咬牙,“孤不是斷袖。”

柳行素道:“我也不是。”

不是還這麽……白慕熙幾乎無力地合了雙眼。

為什麽,要對一個男人動心?

明明知道不可能,大周的儲君,絕對不能有斷袖分桃之癖。他從前也沒有過這種感覺。

就算多年來不近女色,他也知道自己愛的是女人,可偏偏是她,狡猾無賴,亦正亦邪,又愛捉弄人,說些狎昵的話,便勾得他堂堂儲君大失分寸。

可是——這麽一個狡詐奸猾的人,她此刻正脆弱地躺在自己懷裏。他無法說服自己的心,讓它止水不動,就連,只要想到找人給她解毒,他都無法接受。

他自己不能解毒,別人也不可以。

如果……她會怎麽樣?

柳行素忽然靠著他坐了起來,目光迷離炙熱,手將他推在車壁上,深深地吻了過來。

氣息全亂了,意識也全亂了,只剩下柳行素柔軟的吻,綿長的攻勢。

他要擡起來的手,也無力地放下了。

柳行素吻得深入忘情,但舌尖才伸出來碰開了他別扭地緊咬的齒關,忽然被什麽嗆住了,她推開了他的胸口,俯身劇烈地咳嗽起來。

“你怎麽了?”太子端正的發冠都被她一番胡鬧扯落了,他將柳行素的背按著輕拍,柳行素還是咳嗽不止,仿佛要將五臟六腑都吐出來。

但吐出來的沒有五臟,只有一顆黑漆漆的丸子,骨碌碌地沿著疾馳的車掉落下去了。

柳行素止住了咳嗽,軟弱無力地倒回他的懷抱裏。

白慕熙將她抱住了輕晃,“你還好麽?”

她散落在脖頸間烏潤的秀發一綹一綹地滑落,露出那平滑的肌膚,在本該有男子喉結凸起的地方,忽然變得平坦無物了。

他不可置信,手指近乎激動地探到她的喉尖,什麽都沒有。

閉著雙眼的柳行素又咳嗽了幾聲,才又緊緊地靠住了他,“殿下……”

有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突兀地撞入意識之中。白慕熙猶如心弦斷裂一般,目光一冷,“去郊外!”

“諾。”

外邊傳來一道呼應聲。

柳行素的手再度如菟絲花般纏繞上來,緊緊地糾纏眼前的樹,脈脈地咬他的臉,落在耳邊的話語聲猶如傳自渺遠的天外,“殿下,你喜不喜歡我?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這一次,我一句話都不說。

算了還是說一句。

我們柳大人用女兒身行走江湖,一定是有一點過人之處的,比如,我們下章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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